笑道:这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,时过境迁,我同你一个孩子说这些做什么。
不,有些事永远不会过去。
唐霖终于明白了玉山仙君对元栖尘的种种维护,一面又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。
他的挣扎盛一鸣虽看不见,却一清二楚,自己动手驱动轮椅继续向前,淡然开口:你不必过分在意,子真惊才艳艳,你的资质也绝不差,还有你的那位朋友,我在裴师兄那里见过几回,想必也是天资出众。
嗯唐霖已经听不进他说什么了。
只是那孩子的眼睛,总让我想起一位故人。盛一鸣适时停下。
唐霖的思绪随着他的动作一起停住。
元栖尘也有这样一双含情眼。他这样说道。
我眼中的人,自始至终都
三日后。
万魔窟里逍遥自在的日子教人心旷神怡, 然,心旷神怡的另有其人,元栖尘这个主人只有愁绪万千。
盖因这三日里,阙子真的心魔仍在。
二人相对而坐, 阙子真正借他积灰的桌案铺陈纸笔, 工笔作画。画的自然是坐在对面,歪着身子托着脑袋看他的元栖尘。
无论怎么看, 都不像被心魔所控的样子。
太平静了。
性情、爱好, 甚至连鲜有人知的小习惯都完全一致, 只要他愿意, 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伪装成一个完美的玉山仙君。
这不是什么好征兆。
元栖尘之所以能分辨,是因为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不一样。
阙子真从来都是克制而温柔的,倘若流露出一丝爱意,心底必然已存有十分。
眼前这个阙子真不然。
他的目光固然温柔, 却并不掩饰偏爱, 好几回熙玥来寻,都被这样的温柔注视腻歪走了, 直呼尊上铁树开花, 掉进了温柔乡。
元栖尘:
无法辩解。
好了。
阙子真搁下笔,拿起画左右端详, 甚是满意, 小心卷起后, 收进了储物袋里。
被画了半天的元栖尘:?
我还没看呢。
阙子真摇头道:我画的是心上人, 你看的又是谁?
心上人。
元栖尘对这个事实早有认识, 从阙子真嘴里听到还是第一次,不由心花怒放。
在哄人开心这一点上,心魔并不比自我拿手, 他只是更为坦诚。
不管是嫉妒还是喜爱,全都大大方方展露于人前,心性犹如孩童。
这样的阙子真,元栖尘很难去讨厌他。
至于他看的是谁?
我在看阙子真啊。
琼枝玉树的阙子真,有私心的阙子真,喜形于色的阙子真
我在看你。
是眼前的我,还是彼时的我?
是身为心魔的我,还是那个满腔爱意不敢言明的我。
阙子真这几日来一举一动都在模仿原来的样子,元栖尘还以为他会一直装下去,没想到他自己率先挑明了这一点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