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

狼人的箴言，月圆之夜总是非常危险。

啊，这句话有些句意模糊，可能需要你再详细解释一下。准确说起来，这句话并不代表在月圆之夜会出现什么对狼人不利的要素，而是因为每当这样的夜晚狼人们都会变得非常危险。这件事解释起来与狼人兽性的那一面有着不可避免的联系，就像冬季的发情期，月圆之夜也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加糟糕。

你迄今为止还是不能很好的控制变身，当满月升到最高点时你会完全脱离人类的形貌。每当这个时候你不仅看起来像一头狼，事实就连你的思维方式也变得更加接近野兽，你的理性被野兽的本能掩盖，你的行为更加冲动难以控制。以往这个时候你可不会待在家里，掉毛这件事暂时不提，你一个不小心就会撞烂家具或者别的什么，这回让你在第二天天亮的时候看见屋子里一片狼藉，打扫起来的时间远比你破坏掉它们长得多。大多数月圆你会去暗黑森林里转悠，捕食、狩猎，或者只是单纯在森林中奔跑。

但今天出了点意外，米凯亚受了伤。

并不是因为森林中的狩猎，而是因为一群狡猾的喀嘶魔不满你用更好、更完整的火蜥蜴皮抢夺了他们的生意，（下级恶魔之中偶尔也会存在这样一些能够独立思考的品种，在服侍领主之余来往黑市经营副业）它们在街角巷子的阴影中偷袭了你。如果在平时这种程度的偷袭绝对不可能成功，但月圆之夜的临近让你烦躁不安，失去了往日敏锐的五感，如果不是米凯亚推开你，毫无疑问被那根细长尖锐的口器刺中的人就是你。你当场拧掉了那个家伙和它两名同伴的脑袋，但即便你杀掉了始作俑者，米凯亚的伤口也没法立刻愈合。从女巫那里买到的药虽然有效，但当黄昏来临的时候，米凯亚依旧蜷缩在被子里发抖。

“傻瓜……”你抚摸着他的银发小声咕哝，你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保护你（你觉得如果被刺中的是你，情况一定不会有他这么遭），你以为他并不在乎你是否受伤，是否陷入困境，毕竟作为狼人，你对你的精灵奴隶既不温柔也不体贴。你认定他畏惧你、有求于你，受控于你，因此只能呆在你身边。你从没想过他会试图保护你，虽然从结果上而言，他的保护大约给你造成了更多的麻烦，但这种新奇的体验让你的胸口淌过一股暖流。

米凯亚看了你一眼，他没有说话，只是挪了挪身体，让自己的头更加贴近你热乎乎的掌心。你的指尖抚过他左侧脸颊扣着的银面眼罩，它用边境最好的蛛丝编织成，触感柔软光滑，你不禁多摸了两下，指尖缠绕着他的散发，米凯亚并没有拒绝你。

好像从你送给他这副眼罩开始，你们之间的关系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，他不再拒绝被你触碰，你从他身上也不再能嗅到恐惧的气息。从去年的冬季开始你们便一直在一起，最开始只是狩猎，后来你又为米凯亚准备了一件能够遮掩住面孔的斗篷。你将他带出门，发现米凯亚对于外边的世界几乎一无所知，你在嘲笑他的同时，带他穿梭在这座算不上很糟的边境小城中，你教他如何狡猾的人类奸商打交道，也教他如何避开在市场巡视的下级恶魔，你哄骗他喝下高浓度的龙舌兰，在酒醉后将他压倒在床上，在他带着哭腔的推拒中一次次吻遍他的身体。

在你离开马戏团之后你从没和人相处过那么久，但奇怪的是即便你已经和米凯亚相处了这么长时间，你也从未感到过厌烦。事实上他待在你身边的时间越长，你就越喜欢他。

02

当太阳快要落下地平线时，你放开米凯亚从床上站起来：“我得出门。”你对他说。

“这个时候？”他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，他的额头已经被你捂暖了，脸色看上去比回来的时候好了许多。

“嗯。”你点了点头，随着天色变暗你的心跳越来越快，体温也逐渐升高，你已经将外套脱下扔到了床尾，但背上的汗依旧让内衣变得很黏。

“今晚会下雨……”米凯亚小声提醒，精灵们对自然的变化总是敏感，他看上去想让你留下。

你解开身后内衣的搭扣，对他摇了摇头：“今晚是满月。”

米凯亚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，这并不是他和你在一起后的第一个满月，但你从没让他看见过你兽化时的样子。这倒不是因为忌讳或是害怕，狼形的你比起人类的姿态体型更加巨大，你不希望自己在失控的时候伤到他，你已经很久没弄伤过米凯亚了，你觉得这件好事。

米凯亚垂下了头：“小心点。”尽管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犹豫，但他只对你说了这一句话。

你停在门口想了想：“我不会走远，好好睡吧。”你对米凯亚说，听上去像是在哄他。

你走出了家门，但就像你承诺的那样你并没有走太远，你在离家很近的湖边等待夜幕降临。

你看着阳光一点点消失在地平线尽头，在它完全落下那一刻你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。骨骼伸展、肌肉膨胀，银灰色的毛发从裸露的皮肤伸长出来，属于人类的五官渐渐拉伸延长，你在湖面的倒影中看见逐渐兽化的自己。尖锐的利爪、锋利的獠牙、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