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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论昭阳为何要嫁给他,他们现在的关系早已成为定局,三年来秦子墨不曾纠结过这些问题,可如今他却没法装作不知道了。昭阳也好、少将军也罢,他们之间的关系,远比他原先所以为的更加纠结,而他对此无能为力。秦子墨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车驾,层层叠叠的疑惑萦绕在他心头,殿下的想法如今他是越来越不懂了。

“秦大人前面便是雍华谷,山谷两侧岩壁陡峭,这几日雪积的又厚,还请大人小心落石。”一旁向导的话让秦子墨回过神,他收回视线点了点头。

这是去往北境的最后一道难关,出了山谷之后便是目的地,也因此他们需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行事。“一队在前面开路,二队的人殿后,斥候先行去摸探崖壁上有无危险。”远处齐永安厉声下达了命令,兵士们按着他的话行动迅速,看上去一切都不需要秦子墨操心。他看了一眼雾气弥漫的山谷,握紧马缰打马随队伍一齐步入山谷。

山谷里的路确实比先前的密林山道要好走许多,只是道旁的崖壁遮挡了日光,让周围更加寒冷。北方干燥,干冷的风夹着雪沫和枯叶往脸上吹来,冻得人五官都僵硬了。

“秦大人您要受不住便坐车里去吧。”一旁的兵士看着他瑟瑟发抖的模样好心提醒。

秦子墨摇了摇头,他虽冻得说话都不利索了,但也还是想在车外头和兵士们一齐警戒周遭。

一路上除却风穿过山谷时诡异的呼啸,一切看上去似乎都没什么异常,然而突然前方传来尖锐的哨声,队伍前行的方向隐约有一个人向他们跑来,是方才派出去的斥候,他看上去受了伤,身子摇摇晃晃看上去随时可能倒下。

“前方危险!”齐永安大喝一声,他话音刚落不知从何处飞来的一支箭便洞穿了斥候的咽喉,他倒下去的时候,周遭兵士纷纷拔出武器。“准备迎战!”齐永安大吼,将士们紧挨粮车,看着一片如鸦羽般漆黑的阴影朝他们袭来。

秦子墨从未见过这种阵仗,箭雨飞向他们,伴随着无数异族的嘶吼。山崖两侧的石壁中不知从何处冒出了面目狰狞的鞑子,虽然人数不多,但他们以石壁做掩护疯狂的朝粮队投下落石和利箭,有几个甚至挂了绳索从山麓往下滑,不断的往车队中冲。虽然秦子墨听不懂他们的话,但比起劫掠他觉得他们的目的更多是要杀人。

秦子墨手不知道自己怎么滑下的马,他伏在粮车后听见耳畔的厮杀声,握了剑的手不停的抖。一只箭倏的钉上昭阳乘坐的马车,虽然里头无人发出惊叫,但马匹却受了惊不安的嘶鸣踱步。秦子墨的背上惊出冷汗,他手脚并用的挪到车前,拉住马匹的缰绳,不停抚着马鬃让它安定下来,然后他掀开车帘:“殿下!”

昭阳安稳的坐在位上,她胸前挂着护心镜,原本不太靠得住的彩环贴身护着她,除却头发看上去有些乱,她比满身冷汗的秦子墨淡定许多:“慌什么?不过是几个鞑子罢了,齐永安会摆平的。”她见到秦子墨便不耐烦的说,若非她的双肩抖得厉害,他几乎分辨不出此时她在强装镇定。

“殿下,没事的。”不过还能端着架子便说明她无事,秦子墨松了口气,他定下心神安慰道:“少将军会保护我们的,这些人很快便会被一网打尽的。”

“本宫知道。”昭阳与他对上视线,眼睛里尽是他读不懂的情绪。

“我就在外面,我也会保护你……”他的话音未落,马车突然剧烈的颠簸起来,秦子墨紧紧攀住车门回头看去,鞑子的箭上竟是有毒的,中了箭的马匹口中吐着白沫拖着马车在人群中横冲直撞,然而各处都在交战,失控的马暂时无人顾及。

秦子墨一咬牙,他解了自己的发带将剑缠在手中合身往外一扑,他骑到马上死死勒出缰绳,中了毒的马疯狂的晃动身子,像是要将他摔下去一般。秦子墨嘴里一痛,他咬到了自己的舌头,血腥味在口中扩散开来。

“殿下!殿下您没事吧。”秦子墨听见身后传来彩环的惊叫,他一咬牙一剑砍断马辔,用力拉着彻底的木杆让车停了下来。发了疯的马飞奔出去窜入人群,秦子墨瘫坐在车上,他的虎口出了血,眼冒金星看不清周遭厮杀的人,人生二十年他几曾经历过这种惊心动魄之事,现下已然手足瘫软没法动弹了。

“秦子墨……”昭阳的声音自身后传来,她不知何时从车内探出身来扶住了他的肩膀,叫他的声音带了颤抖。

“我没事。”他勉强支撑起自己,抬头却窥见她的手上沾满鲜血。好奇怪啊,他明明没感觉到痛、没有受伤,为何那团血看上去不断溢散开来,而自己的意识也渐渐模糊……

为什么自己无论何时在她面前都只会丢脸呢,这是秦子墨晕过去之前脑中唯一的念头。

…………

醒来的时候是夜晚,秦子墨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躺在室内,而枕边趴着的人却是昭阳,朦胧的烛光印在她的侧脸上,纤长的睫毛在她的眼底投下淡淡的阴翳,让她看上去仿佛一场朦胧的梦境。但秦子墨知道眼前的一切并非梦,因为很疼、太疼了,秦子墨感觉自己的右臂像是整个被人从肩膀卸掉一般,疼得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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